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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艾尼斯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青黛身上移开，他眼中笑意渐散，开口时依旧是礼貌而热情的：“好久不见吗？我们在上周还见过吧！在黑霭城，你忘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倒是印象深刻。因为洛厄尔先生每次在战场上碰见我，都拼尽全力想杀掉我呢。怪吓人的。”

    洛厄尔皮笑肉不笑：“毕竟你的性命就是我和塔利娅的军功。”

    他似乎还要特别强调他和塔利娅如今是联结成一体的队友：“塔利娅，你说呢？”

    青黛的神色压在军式帽檐下，看起来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艾尼斯弯唇。头一次看红头发小子这么这么这么不顺眼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青黛出声打断，她侧目看向洛厄尔，暗含警告，“我们的任务是永夜圣柱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，长官。”洛厄尔的语调突然变成了从未有过的顺从，甚至有一丝丝腻人的黏糊，好像他们关系多亲近似的。

    这阴险的家伙。

    青黛冷而不悦地睨他，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”洛厄尔的袖口滑出薄刃，他猛然向前，“除掉【破晓】少将也是我们的任务！”

    “弗林·洛厄尔！”

    在黑玫瑰园中，洛厄尔身手如鬼魅般矫健，艾尼斯后撤半步，对面又旋身再攻，刀刀往心口，脖颈和关节处刺插。

    大天使一一挡下，洛厄尔矮身一滚，用刀刃扫向艾尼斯脚踝，又被对方的凌厉剑招劈开。他皱眉喊道：“塔利娅，动手啊！这是你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他滚入带刺的玫瑰丛，血迹逐渐从靛蓝色军装中渗透出来：“不论这一年间，你有没有暗中和【破晓】来往，只要你杀了艾奥尼奥斯，你就是【天命】无人可指摘的上尉塔利娅！”

    艾尼斯停下动作，看了青黛一眼。

    “我好像没必要用杀了他证明我自己。”青黛弯腰拔出地上的匕首，她握在掌心，冷淡抬眼，“因为这一年我本就与【破晓】阵营没有任何来往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洛厄尔咬牙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”青黛手中匕首划出一道银弧，半精灵敏捷地冲向艾尼斯，“你说的对，有军功为什么不拿？”

    金发大天使猝不及防，连退两步，颈边还是被划出了一道细口。

    艾尼斯伸手捂住，鲜血顿时渗满指缝，他怔然无措，“塔……”

    洛厄尔神情一变，略带兴奋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。他抓着花枝，任凭掌心斑驳，眼中全是隐晦的得意。

    “塔利娅，做得好！杀了他！”

    青黛站在原地：“你还不动手？”

    艾尼斯愣愣：“因为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时候的心软没有任何用处。”

    青黛已欺身近前，自下而上划过艾尼斯握剑的手腕，说：“不动手，你就等死。”

    艾尼斯又退一步，他主动松手弃剑，银剑哐当一声砸落地面：“怎么没有？不伤害你，就是最大的用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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